2018居延古道:漫步千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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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7年，徐炳昶、袁复礼等10余位中国学者与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组成西北科学考察团，从北京的西直门火车站乘火车抵达包头，之后改用驼队，一路西行。科考团横跨茫茫的戈壁与沙漠，原本计划为德国汉莎航空公司开辟经新疆通往内地的航线搜集气象资料，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条隐没的古道和其承载的千年历史。 一条画不出线路的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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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延古道是汉唐时代塞上草原丝绸之路的一部分，它以经甘肃省高台县和金塔县流向内蒙古额济纳旗的居延海地带为中心，东面通内蒙古河套地区，为“东路”；南面沿弱水流域通向甘肃河西走廊，为“南路”，南北线路总长有上千里。这条古老的居延丝绸之路，经历过汉中央王朝与匈奴领主之间的激烈争夺，是古代中原通往漠北的一条重要通道。
　　“居延”，是匈奴语“天池”的音译，这也说明了居延古道是一条典型的伴水而生的古道。居延古道南路的弱水，发源于河西走廊南部的祁连山，流经青海的祁连县和甘肃的肃南县、山丹县、张掖市、临泽县、高台县、酒泉市、金塔县、嘉峪关市，最后注入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额济纳旗北部的居延海。弱水是《水经注》里记载的这条河流古老的名字，它在甘肃境内通俗地叫做黑河，在内蒙古一段则称额济纳河，干流全长约820公里，是中国西部的第二大水系。居延海是弱水的终点，也是居延古道的中心。流向居延海的河流在沙漠、戈壁之中穿过，培育出一条狭长的绿洲带，古时的居延海地区，水源充足，水草肥美，为农业、牧业奠定了基础，享有“居延大粮仓”的盛名。
　　历史上，居延古道沟通了河西道与草原路，早在唐代，北庭、安西都护府的使节就通过这条大道进入中原，在河西道路阻塞不通?r，由居延进入草原路，而后前往长安，是最便捷的一条路径。元帝国建立后，居延古道成为西域进入蒙古王廷哈喇和林与元大都的军事驿道“甘肃纳林驿”的必经之地。大约自清中期以后，居延故地开始转称为额济纳（蒙古语变音称“亦集乃”），此时，由于河西走廊的畅通，除了前往包头等地的驼队和商旅为了图省事还偶尔路过之外，居延古道已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综合各种典籍，我们对居延古道的走向可以有一个较为清晰的描述：起自呼和浩特，经包头，在额济纳旗居延海分叉，东线通过今阿拉善右旗等到达河西走廊中、东部的张掖、山丹和武威等地，是小路；西线沿额济纳河向南直达河西走廊中、西部的高台、金塔和酒泉等地，为大道。但是因其沿途有沼泽、大漠、戈壁和山地等多种复杂地形，所以不可能有长期固定的线路，导致到今天都无法绘制出一份精确的古道地图。
　　Tips
　　古道撷珍
　　胡杨林
　　如今，居延地区以美丽的胡杨林而著称。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有38万亩胡杨林，是世界仅存的三大胡杨林区之一。胡杨俗名胡桐，蒙古语叫“陶来”，一亿多年前就出现在地球上了，是自然界稀有的树种之一，树龄可达200年。胡杨的生命力惊人，号称“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地一千年不朽”。每年10月，秋风乍起，层林尽染，引得大批游客前来游览、拍摄，在金灿灿的胡杨林中流连忘返，陶醉不已。
　　黑水城
　　神秘古城哈拉浩特，又称黑水城，位于现在额济纳旗政府所在地达来呼布镇东南35公里处的黑河下游东岸，是西夏时“黑山威福军司”“黑水镇燕军司”以及元代时亦集乃城的所在地。古城城墙西北角的墩上建有高约9米的佛塔，是黑水城的标志。
　　居延海
　　2002年，国家引黑河水流入东居延海，以保护居延海绿洲，改善额济纳的生态环境。经过努力，干涸十年之久的居延海如今再度波光粼粼，有各种鸟类在这里自由自在地栖息。
　　古道美食
　　居延密瓜
　　额济纳旗气候干旱，很少下雨，光热充足，昼夜温差大，是蜜瓜的理想产地。这里所产的蜜瓜个头大、外形美、含糖量高、口味纯，同时因为远离都市，整个生长过程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病虫少，无残留，广受赞誉。
　　手扒肉
　　手扒肉是草原牧民最家常的美食，也是招待客人必不可少的食品。到草原旅游，如果不吃一顿当地的手扒肉，就不算是完全领略了草原的风味和情趣。
　　莜面
　　莜面是内蒙古地区、尤其是包头等地市最为常见的一种面食，它是用炒熟的莜麦磨成面粉，用开水和面，将和好的面切成面条，然后放在锅里蒸熟。莜面有推窝窝、搓鱼儿、压?烙等品种，既可以冷拌，也可以加热的浇头（如羊肉臊子配蘑菇等），味道鲜美。
　　稍麦
　　在内蒙古的一些地区，美好的一天是从吃稍麦、喝砖茶开始的。据传，稍麦明末清初起源于内蒙古西部地区，后来随客商一路流传到京、津，转称“烧麦”，之后又传至江苏、浙江、广东、广西一带，又得到一个新的名称――烧卖。 触摸历史的厚重
　　早在新石器时代，居延地区就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沿居延古道向北，一路上分布着肩水金关、地湾城、大同城、黑城、遮虏障、殄北侯官治所等古代城池遗址，这条道路再往下可通匈奴王庭――龙城。居延地区是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到河西走廊的必经之路，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汉中央王朝曾在此与匈奴展开激烈的争夺。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夏天，“骠骑将军复与合骑侯数万骑出陇西、北地二千里，击匈奴。过居延，攻祁连山，得胡首虏三万余人，裨小王以下七十余人。”这是汉朝军队第一次到达居延，也是目前已知的关于居延这个地名最早的记载。
　　《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太初三年（公元前102年），“益发戍甲卒十八万酒泉、张掖北，置居延、休屠以卫酒泉。”汉代在此先后设置了居延县、居延都尉和肩水都尉，筑城设防、移民屯田、兴修水利，使居延地区成为富庶的屯田区，在此期间形成了大量居延汉简。1930年4月，由中国学者和瑞典探险家组成的西北科考团在居延地区搜集资料，考察团中有一个叫贝格曼的瑞典青年学者，在测量一个古建筑留存的长方形墙体时，他的钢笔滑落了出来，弯腰捡拾钢笔的一刹那，他意外发现了钢笔旁边有一枚保存完好的汉朝钱币，经过细细搜寻，又发现了一个青铜箭头和另一枚钱币。在第二天开始的挖掘中，很快发现了窄条木简，此后一年中，在居延地区又陆续挖掘出汉简一万余枚。这些木简记载了当年管理和驻守此地的历史。新中国成立后，1972年至1974年底，考察队又掘获居延汉简两万余枚，其中有许多成册的完整简书，这些汉简对研究汉代的历史与及社会生活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以居延汉简为主的“流沙坠简”，与甲骨文、敦煌遗书和北京故宫的大内档案，并称为20世纪中国考古学的四大发现。
　　汉以后的千余年，居延海的行政归属一变再变，历朝历代仍是边防重地。两晋时期，居延地区先后归属前凉、前秦、后凉和北凉政权，仍为西海郡。唐垂拱二年（686年），武则天遣兵出居延破铁勒部落，在居延设“安北都护府”“宁寇军”，治所位于同城（今黑城附近）。1036年，西夏占据河西后，统一了黑河流域，在此设置“黑山威福军司”和“黑水镇燕军司”。1226年，成吉思汗蒙古军队打败西夏人，后于1286年在居延地区设置“亦集乃路总管府”。
　　自汉代开始屯田的居延海，在明代时发生了彻底的逆转。1372年，明军大将冯胜攻破亦集乃，经过多次战役，驻守河西走廊的元军主力基本上消灭殆尽。如今，在黑城遗址的北城墙上，可以看到一个能容车马通过的墙洞，据说是当年在与明军的对抗中，元军为袭击明军或是撤退而开凿出的可容骑兵通过的墙洞。明军占领黑城后，迫使居民外迁，赶走牲畜，焚毁了城池。此后300年间，居延海一直是一片荒芜之地，直到蒙古族土尔扈特部迁徙到此――清雍正九年（1731年），经陕甘总督许可，从伏尔加河流域东归的土尔扈特部首领阿玉奇汗之侄的儿子丹忠，定牧于亦集乃地区（今额济纳河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