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从《白事会》说到北京四大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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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统相声《白事会》这个节目说到过老北京的几位医师。他们是萧方骏、孔伯华、汪逢春、施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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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方骏，宁龙友，号息翁、不息翁，历任北平国医学院董事长、中华医学会副会长。他是前清丁两科的拔贡出身，曾经先后做过山东淄川、济阳两地的知县，又奉调入财政部诸衙门供事，宦海浮沉三十余年。萧先生初涉医道，是在1892年川中霍乱流行，成都日死八千人之际，自此声名鹊起。当时社会上的不少名流要人，乃至袁世凯、段祺瑞、孙中山、梁启超、吴佩孚这样的人人物都曾经过他的诊治。1916年，他应袁克定之请，为病危的大总统袁世凯切脉，断定其为尿毒症，建议服药静养。此事却因袁克定与袁克文两兄弟对传统医学态度的分歧而作罢。袁世凯不久即一命呜呼。这位登基大梦破灭的洪宪皇帝，面对举国上下的一敛声讨，内外交困，心情怎能静得下来？看来注定他是气数已尽了。
　　1924年，萧先生受邀为北上宣传革命的孙中山诊视病情。他断其病之根在肝，已入膏肓，非汤药所能奏效，故未开处方，仅向守候一旁的孙夫人宋庆龄女士如实相告。孙中山不幸病逝后，病理解剖显示其肝部坚硬如木，生有恶瘤，证实其所患确系肝癌（原发胆囊癌转移）。萧先生医术高明至此，一时传为佳话
　　1926年，寓居平津的大学者梁启超忽然出现便血的症状。丁文江介绍他到协和医院进行治疗。刘瑞恒医师在未彻底查清病源的情况下，误判其为。肾病，必须立即切除右肾。梁公放心不下，驱车登门求诊于萧先生。萧先生则坚称其肾脏无病，苦言劝他慎重行事。果然不出其所料，这位笃信西洋医学的饮冰室主人三年后终于还是死在了手术刀下。
　　1928年，萧先生正式退出官场，就在兵马司胡同他自己的宅邸里坐堂行医。“言菊朋下海，萧龙友挂牌”。通过当年北京城广为流传的这副对子，这件事在人们心目当中的分量可见一斑。1930年，就是在这个胡同大院里，萧先生参与创办了北平国医学院。新中国成立后，他又被遴选为中同科学院学部委员，相当于今天的院士。
　　萧先生的医学思想被他的学生简要整理为以下各项：其一，望闻问切的辨证关系，四诊合参；其二，必先知平脉而后知病脉；其三，四诊临证时，应结合病人的体格、性情、籍贯、职业、生活习惯等加以考虑；其四，以卦喻脉；其五，“治医学史，必先将历代典章学术，搜讨无遗，然后可以言史，否则医自医、学自学、史自史耳，何益之有哉”；其六，稽古御今，心正意诚，有道有术，重视伦理，并作医范十条以为后学之针砭；其七，要斟酌损益以求合乎今人之所宜，而后可以愈病，不泥古囿今，捐除门户之见，中西汇参，取彼之长而补我之短；其八，以《伤寒论》为鉴，则治病必有一定之法，如影之不变也；其九，医药不能分割。1958年第2期的《中医杂志》，载有萧龙友医案七则，可供参看。
　　孔伯华先生，曾与萧龙友共同创办北平国医学院，并任院长之职。
　　他的医学思想由其子孔嗣伯整理摘要如下：中医在临床上不仅要单纯看其局部病症，而且应照顾病人整体，特别强调元气；辨证论治全凭纲要，两纲者曰阴阳，六要者曰表、里、寒、热、虚、实；应熟读内经，参悟经旨，实事求是；脉贵于神，意在匀和；脾为后天之本，重视肝脾关系，主张脾胃病必系肝，肝病必系脾胃，临证注意脾湿肝热；人体内的郁热伏气（久郁之热和潜伏之气）是外感温热病的主因。
　　孔伯华擅用石膏，从躁、渴、喘、呕四处着眼，其所著《时斋医话》有载：“诸石膏之疗能，其体重能泻胃火，其气轻能解表肌，生津液，除烦渴，退热疗斑，宣散外感温邪之实热，使从毛孔透出。其性之凉并不寒于其他凉药，但其解热之效，远较其他凉药而过之。”他用石膏曾有达数斤者，虽用量惊人，却常有起死回生之妙，足见“虎啸龙腾”之不虚，因此又有“石膏孔”的称誉。他又擅用鲜药，如鲜藿香、鲜佩兰、鲜薄荷、鲜藕、鲜荷叶等，取其芳香清轻，清灵通窍，除秽透达。1955年，孔先生辞世，其治丧工作由周恩来同志亲自主持，极尽哀荣。
　　汪逢春先生，曾任北平国医职业分会会长等，主持创办《北京医药月刊》。他的医学思想主要保存在其门人弟子辑录的《泊庐医案》中。汪逢春先生擅治时令病及胃肠病、湿温病，“盖吾师于诸杂病，经验宏富，方案多有奇效”，他认为脾胃乃气血化生之源，五脏之精气皆赖脾胃运化转输，若脾胃乏竭则灾害至矣，所谓“有胃则生，无胃则死”是也。一些时令病或胃肠病，多因劳倦过度、饱饥无时、贪凉饮冷、恣食肥甘、过嗜辛辣、食饮不洁等引起，其病势来之虽急，若治疗得当，邪去也速，如若迁延，累及五脏六腑，祸不旋踵。汪先生审其虚实寒热，辨证细腻，立法严谨，组方灵活，用药轻灵。他于炮制及处方用药上讲究药物间相须、相使、相杀、相畏等关系，擅用药物粉剂装配胶囊使用并与汤剂同服，并擅用曲类及鲜药。汪逢春先生热心公益，推广医学职业教育，他的生平事迹，今人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他的医学理念却是非常值得我们发扬的。
　　施今墨先生，曾任中央国医馆副馆长、华北国医学院院长、复兴中医专科学校董事长、中华医学会副会长等，他擅治胃肠病、妇科病，对冠心病、糖尿病等的诊疗也有独到之处，并研有施今墨气管炎丸、高血压速降丸、强心脏丸等多种验方。他曾经说过，临证如临阵，用药如用兵，必须明辨证候，详慎组方，灵活用药；不知医理，即难辨证，辨证不明，无从立法，遂致堆砌药味，杂乱无章，必不能取得临床疗效；除此之外，治疑难大症，必须集中优势兵力，一鼓作气，始能奏效，因循应付，非医德也。施今墨先生毕生提倡中西医结合，素主中医辨证、西医辨病，辨证辨病相结合，总结疾病规律，才能取得古人理论精华，指导临床实践，是当时医学界的革新者。
　　萧孔汪施，并称为中华民国时代北京的四大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