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涉疆恐怖犯罪的实证分析与对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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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翁康英，塔里木大学，讲师。　　恐怖主义犯罪是在恐怖主义意识形态支配下的损害或者有可能损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的严重犯罪行为；近年来我国涉疆恐怖犯罪活动频发，给人民生命财产造成重大损失，国家安全受到威胁，引发社会公众恐慌。本文通过对近年来尤其是75暴力恐怖事件发之后发生的恐怖袭击案件进行梳理分析，寻找其规律和特征，预测其发展趋势。　　一、75事件前后涉疆恐怖犯罪案件的实证分析及特征　　（一）涉疆恐怖犯罪发生的地域具有溢出性的特征　　涉疆恐怖袭击犯罪行为地呈现以南疆和中心城市为主，向全国溢出扩散的显著特征。在笔者收集整理的案件中，该地区发生恐怖袭击的数量分别是，喀什20起，和田16起，阿克苏14起，乌鲁木齐5起，库尔勒4起，吐鲁番1起，北京1起，昆明1起。之所以呈现这样的特征，原因在于，首先，南疆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域，民族分裂势力更容易找到其土壤；其次，恐怖组织为了造成更大的影响，制造更浓重的恐怖气氛，将恐怖袭击的地点瞄准省会城市甚至首都；再次，新疆境内对恐怖犯罪采取了高压严打的反恐策略，恐怖分子的犯罪空间受到挤压，恐怖分子亟需向新疆以外的区域扩散；拥有更高关注度的城市无疑会成为恐怖分子的首选。综上可知，全国的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涉疆恐怖犯罪的行为地。　　（二）恐怖袭击发案数量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　　涉疆恐怖袭击案件发案数量在75事件后呈现快速增长的态势，其中2015年发案10起，2014年30起，2013年15起，2012年3起，2011年5起，2010年1起，2009年2起，2008年3起。75事件前涉疆恐怖犯罪案件尚属偶发事件，伴随着恐怖犯罪在全球的扩散，恐怖主义对新疆的渗透，涉疆恐怖犯罪案件在75事件后数量增长较快，恐怖犯罪的威胁仍在持续加剧，恐怖犯罪的防控已成为常态化的课题。　　（三）犯罪手段和方式的多样性，翻新手段的出现　　涉疆恐怖袭击犯罪采用多种手段和方式，刀刺、爆炸、放火、绑架劫持人质、劫持航空器、暗杀等多种方式，在笔者收集的案例中，采用各种犯罪手段和方式的案件数量分别是，刺杀14起，爆炸28起，武装袭击17起，驾驶车辆冲撞6起，劫持人质3起，放火4起，劫持航空器1起，针刺1起；其中，以传统的爆炸和刀具杀伤为主要犯罪手段，同时自杀式袭击、公然武装袭击以及连环袭击等新型犯罪手段已经出现。自杀式袭击是一种将自杀扩大为伤害自己也伤害目标者的武力行为，其不计后果的犯罪方式危害后果更大。乌鲁木齐火车南站430恐怖袭击就是典型的自杀式袭击。　　（四）犯罪侵害对象的变化　　笔者收集的案例中，恐怖犯罪以其为侵害对象的案件数量分别为，警察机关29起，平民20起，商业机构10起，政府机构4起，机场和飞行器2起，军事机关1起；从案件数量可以看出，以警察机关为代表的国家司法、行政机关等国家机器一直以来都是恐怖犯罪的主要目标；近些年，个人、商业机构等作为袭击目标的案件数量大幅上升。传统的恐怖袭击通常以国家机关为其袭击目标彰显其政治目的，如今恐怖分子则会增加选择基本无直接利害关系的个人和民用机构为其袭击目标，更暴露了其恐怖主义犯罪的本质。理发店、饭店、麻将馆等小型商业机构，由于其开放性的特点和防御能力较低，更容易成为恐怖袭击的目标，恐怖袭击也更容易达到其罪恶目的；临时的、开放性的市场、商业街等区域，其人员密集，防控难度极大，一旦发生恐怖袭击，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522乌鲁木齐早市案件就是其惨痛教训。　　（五）恐怖袭击犯罪造成的损失十分巨大　　近年来尤其是7.5事件之后的恐怖袭击犯罪，造成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重大损失；在笔者收集整理的案件中，8年间涉疆恐怖犯罪案件造成449人死亡，429人受伤；仅75事件就造成无辜群众197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就达6895万元②。恐怖袭击造成的人员伤亡和直接财产损失尚可计算，恐怖活动造成的间接经济损失更是不可估量。除了令人心痛的人员和财产损失，各民族之间受到伤害的情感也同样难以弥补和修复，恐怖犯罪造成各民族之间的不信任感。　　（六）恐怖袭击犯罪的得逞率高　　恐怖袭击犯罪一旦进入到施行阶段，得逞率就非常高，在笔者收集整理的案件中，仅5起案件因客观原因未能进入到实施阶段，未能取得恐怖分子希冀的犯罪后果和恐怖气氛，除此以外，所有的恐怖袭击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人员、财产损失，对恐怖袭击犯罪的预先侦查、预警就成为防控恐怖袭击犯罪的关键措施。　　二、涉疆恐怖犯罪的发展趋势　　（一）恐怖袭击犯罪的威胁依然严峻　　在3月8日下午，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新疆代表团开放日活动上，新疆自治区党委书记张春贤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2015年新疆暴恐案件大幅下降，但反恐形势依然严峻③。75事件后，恐怖案件发案数量持续上升，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在法治的范畴内，采用严打手段短时期内能遏制暴力恐怖犯罪的发案势头，但有可能使恐怖案件转至地下，进行更长期的准备活动，待时机合适再实施其犯罪行为。历史的、现实的、国际的、国内的多种复杂因素，新疆反恐形势依然严峻，反恐斗争的复杂性依然长期存在。　　（二）恐怖犯罪组织形成方式有新的变化　　传统的恐怖组织的形成通常需要恐怖组织的参与人相互熟识或者通过相互介绍相识，恐怖组织的架构、脉络更容易摸排、监控；在当代恐怖主义全球化和网络信息化的背景下，恐怖组织成员的招募，不再需要面对面进行，可以通过网络或者即时通讯工具完成，其可吸收人员众多，不受时空条件的限制，隐蔽性更强，可以组成松散的恐怖犯罪团伙，很难发现和控制。网络背景下，接收到恐怖主义思想的人更可能直接进行独狼式袭击，而不需要参加和依托于任何恐怖组织，此种袭击方式随机性强，更难预防和控制。　　（三）网络恐怖主义犯罪将成为恐怖主义防控的新挑战　　网络恐怖主义是网络技术与恐怖主义相结合的产物。在全球网络化和信息化大爆炸的今天，恐怖主义也采用网络新技术，扩大其阵地。互联网已经成为恐怖组织策划、煽动实施恐怖活动的重要手段和渠道④。网络恐怖主义以网络为其手段，积极从事宣扬宗教极端思想，煽动民族分裂和民族仇恨，煽动实施圣战，传授犯罪方法，招募、联络恐怖人员的，直接进行以恐怖主义为目的的攻击等行为；网络恐怖主义犯罪行为隐蔽性更强、扩散更快、影响更大。网络恐怖主义的防控也较传统恐怖犯罪更加困难。　　（四）犯罪手段的推陈出新，自杀式袭击、公然武装袭击、连环式袭击方式的出现　　在传统的恐怖袭击中，恐怖袭击通常采用秘密的刺杀、暗杀或者投放爆炸物等隐蔽方式，在实施恐怖犯罪的同时也希望逃脱法律制裁；而当前，在恐怖组织宗教极端思想的蛊惑之下，恐怖分子相信所谓得殉教进天堂，采用自杀式袭击实施所谓的圣战，使其不论时间、地点等客观条件，只追求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后果、财产损失结果、制造更浓重的恐怖气氛；犯罪嫌疑人的死亡也增大案件侦破的难度，恐怖组织的根基很难撼动。　　公然的武装袭击是恐怖犯罪分子以爆炸物、刀具等在光天化日下走上街头对袭击目标展开攻击，其在公开场合的武装袭击彰显其嚣张、猖狂气焰，血腥和残暴，影响范围更大，制造的恐怖气氛更浓重，造成人民群众的极度不安全感。　　三、涉疆恐怖犯罪频发的原因分析　　涉疆恐怖犯罪的发生有其复杂的背景和原因，是内部原因和外部原因综合作用的结果，只有准确掌握其原因，才能更好地提出针对性建议对其进行防控。　　（一）经济、文化、教育相对落后　　由于新疆特殊的地理位置，交通不便，经济发展水平相对于内地、沿海发达城市等地区为弱；在新疆区域内，北疆的经济发展水平又强于南疆地区；新疆尤其是南疆少数民族群众受教育水平较低，少数民族群体的贫困、落后和封闭以及发展的不平衡极易导致少数民族群众受到宗教极端思想的侵袭，恐怖组织利用部分群众因这种社会境遇而产生的不公平感与挫折感，进行分裂和民族仇恨宣传，煽动维吾尔族群众对政府和汉族群众的不满和仇恨⑤；促使某些人转化为恐怖活动的同情者、帮凶甚至成为恐怖犯罪的实施者。南疆发生了更多的恐怖袭击，恐怖犯罪分子也大多来自南疆。　　（二）以东伊运为首的境外恐怖组织的策划、煽动甚至直接指挥　　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简称东伊运）又称东突伊斯兰运动、东突厥斯坦伊斯兰真主党、东突伊斯兰党，是东突恐怖势力中最具危害性的恐怖组织之一。其宗旨是通过恐怖手段分裂中国，在新疆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东突厥斯坦伊斯兰国。东伊运2002年被联合国认定为恐怖组织，2003年被我国公安部认定为恐怖组织。东伊运以恐怖主义为手段，意图实现分裂中国的目的；其与基地组织有联系，该组织挑选、招募从新疆外逃的分裂分子、刑事犯罪分子和暴力恐怖分子，秘密接受专门训练，从事恐怖活动。经我国公安部门认定，2008新疆喀什驾车袭击公安边防官兵案、2013北京金水桥恐怖袭击事件、430乌鲁木齐火车南站暴恐袭击案，昆明301，拜城918都是由东伊运成员在境外策划，指使其在境内的同伙具体分工实施的。　　（三）宗教极端思想和分裂主义对新疆的渗透　　以东突为首的恐怖组织，这些组织的目标直指中国新疆，妄图把新疆从中国的版图中分裂出去，建立所谓的伊斯兰国家，并不惜使用暴力恐怖手段⑥。这些组织借助于中亚与中国新疆便利的地缘条件，以中亚为桥头堡，不断向中国新疆进行极端主义的渗透⑦。他们大力传播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思想，高举民族和宗教两个旗帜，在中国穆斯林群众当中不断煽动宗教狂热情绪、鼓吹圣战、灌输民族分裂思想、制造民族仇恨、以殉教精神培养恐怖主义犯罪分子，并策划和实施一系列暴力恐怖事件⑧。境外三股势力不断向我国境内派人渗透或扶植境内民族分裂、宗教极端和暴力恐怖活动分子，利用部分少数民族群众的民族情绪或宗教生活习惯，利用互联网、手机等通信工具散布宗教极端思想，影响和控制信教群众。　　四、遏制涉疆恐怖犯罪频发的对策　　（一）大力发展新疆经济、文化、教育水平　　借着西部大开发的持续推进，依托地处一带一路中心地的优势，大力提升新疆尤其是南疆的经济发展水平，加快扶贫工作推进步伐，多途径增加各族人民群众的收入水平，提高各族人民群众生活水平；坚持推进南疆12年义务教育制度，继续推行双语教学，提升少数民族群众的受教育程度，增进各民族之间的交流互通；消除、减少少数民族群众的就业障碍，提升其就业率，尤其是大中专毕业生的就业率。　　（二）严厉打击恐怖主义犯罪尤其是网络恐怖主义　　以《反恐怖主义法》、《刑法》为主要法律依据，对恐怖活动犯罪进行法制化打击。针对网络恐怖主义的具体方式进行针对性打击；首先，应当持续不断地开展清理暴恐音视频的专项行动，从中国警方破获的大量恐怖案件来看，恐怖分子大多曾因收听、观看过东伊运恐怖组织发布过的恐怖音视频，受过宗教极端思想的洗脑，恐怖音视频已经成为中国境内特别是新疆地区恐怖袭击多发的重要诱因⑨。暴恐音视频是暴恐分子的思想指引、行动指南和训练教材，是新疆稳定和发展的重大隐患；其次，有效制止恐怖分子利用即时通信工具和信息网络进行网络煽动和勾联；再次，提升网络技术水平，防控网络恐怖袭击。提振人民群众对于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的信心，使人民群众生活有安全感。
　（三）内外同治斩断境外三股势力向新疆渗透的途径
　　涉疆暴力恐怖犯罪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只是恐怖分子实现其分裂新疆目的，建立所谓的伊斯兰政权的手段。首先，斩断境外恐怖主义向新疆渗透的途径，阻截非法出版物、拦截暴恐音视频，边境部门严查防止恐怖分子通过合法或偷越的方式进入新疆境内。其次，要深入推进去极端化工作，依法加强宗教事务管理，开展有针对性的宣传和说服教育工作，消除宗教极端氛围。对合法宗教活动予以尊重和保护，对非法宗教活动给予坚决打击；再次，坚定新疆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信念，坚决拥护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加强民族团结，增进各民族之间的互信，相互尊重，减少摩擦，构建和谐稳定的民族关系和社会关系。
　　（四）依靠群众
　　在短期内恐怖犯罪尚不能完全消除的现状下，任何单位和个人都是防范恐怖主义犯罪的主体，其要具备反恐怖主义的安全意识，提升恐怖袭击发生的可能性的认识，强化本单位和个人防范恐怖犯罪的认识，提升防范恐怖袭击的能力和水平。充分发动群众参与到反恐怖主义的斗争中来，发现可疑人员和事件及时报告，提升恐怖犯罪的预警和侦查水平，将恐怖犯罪消灭在预备和准备阶段；宣传恐怖袭击发生时的应对措施，使人民群众掌握一定的应对恐怖袭击的方法和技巧，使恐怖袭击的损失减到最低。918拜城恐怖袭击案件中2万人民群众参与围捕暴恐分子的震撼场景，最终取得反恐怖斗争的重大胜利。
　　[注 释]
　　①涉疆恐怖案件是笔者自己所下定义，是指在新疆地域范围内发生的恐怖犯罪案件或者由新疆籍犯罪嫌疑人以分裂新疆为政治目的所实施的犯罪案件.
　　②乌鲁木齐75事件死亡人数升至197人[EB/OL].http：//news.sina.com.cn/c/2009-07-17/093818241718.shtml，2009-07-17.
　　③张春贤.2015年新疆暴恐案件大幅下降 反恐形势依然严峻[EB/OL].http：//news.163.com/16/0308/18/BHLIBGM900014AED.html，2016-03-08.
　　④公安部揭秘东伊运恐怖组织.借网络散播恐怖谣言[EB/OL].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4/1120/c1001-26063557.html，2014-11-20.
　　⑤赵桂芬，毕惜茜，翟金鹏，毛欣娟.新疆暴力恐怖犯罪组织形成的社会心理原因及对策[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4）：53.
　　⑥张丽娟.中亚地区民族问题与中国新疆民族关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241.
　　⑦张丽娟.中亚地区民族问题与中国新疆民族关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241.
　　⑧张丽娟.中亚地区民族问题与中国新疆民族关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242.
　　⑨公安部揭秘东伊运恐怖组织.借网络散播恐怖谣言[EB/OL].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4/1120/c1001-26063557.html，2014-11-20.出处：法制博览作者：翁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