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台湾农民还有为数不少的额外负担。自1947年开始随赋收购稻谷,按田赋每赋元征购稻谷12公斤,收购价格平均等于市价二成左右,这一巨大差额也是农民负担之隐藏税;至于田赋带征防卫捐与教育捐、以及增加田赋征实的数量等,均为农民之额外负担。据估计,在1952年至1971年期间,台湾政府透过各项稻谷征收所得的额外收入,平均每年高达88 700万元(以1964年新台币固定币值)③。通过田赋征实、肥料换谷等制度,台湾工业化从农业和农民中获取了大量的资本积累。据有关研究,从农业部门流出的剩余,1952年为44亿元,1952一.1955年的年平均量为49亿元,1956—1960年的年平均量为3l亿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 李溦、冯海发:《台湾农业为工业化提供资本积累的模式及时间探析》,《台湾研究》1994年第2期.
② 范爱军:《台湾经济研究》,济南出版社1995年版,第166页。
③ 汤俊湘:《经济政策》,台湾三民书局1981年版,第107—109页。
元,1961—1965年的年平均量为32亿元,1966—1970年的年平均量为25亿元。占农业生产总额的比重,1952年为22%,11)52—1955年为22%,1956—1960年为12%,1961—1966年为10%,1966—1970年为6%①。
(三)压挤政策的隐蔽性与农民对政府的信任
一般而言,压挤的政策容易导致被压挤者的反抗。但从台湾50年代到60年代中期的情况来看,找不到农民反抗的证据。当然,反抗的形式可以是显性和积极的,譬如农民闹事等;也可.以是隐性和消极的,譬如农民种田积极性的下降等。从这一时段台湾农业生产持续发展的情况来看,农民并没有因为压挤的政策而失去对农业生产的信心。
台湾政府为了避免压挤过程中农民的反抗,主要依赖肥料换谷等隐蔽的方式来压挤农业农民剩余,政府直接向农民征收的田赋与土改前农民的地租相比,已大大减轻。1949—1952年农民平均每耕种一公顷稻田需交纳地租2 057公斤稻米,1953年以后,只需交纳田赋200多公斤,地价和地息l 426公斤②。由于地价和地息是原来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购买土地时分摊到每年的费用,按规定在10年内付清。虽然地价和地息也是挤取农民剩余的一种手段,但得到土地的农民一般都不把它们当作政府强加的负担,相反视之为政府恩赐下自己必须作出的回报。农民实际认为的负担是每公顷200多公斤稻米,只相当于土改前的1/8。
因为土地改革,成为土地主人的农民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努力生产带来了收入的稳步上升;与以前相比,农民又感到税负很轻,因而农民不仅对政府心存感激,而且对政府充满信任。这样,在农民高涨的积极性和对政府的信任中,政府隐蔽地通过肥料换稻谷等方式大量压挤农业和农民剩余,在农民注意不到的时候,达到了积聚工业化原始资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