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陵大盗》看孙殿英的处世哲学
孙殿英,行伍出身,1922年投直鲁联军张宗昌,1928年投靠国民党,任第六军团第十二军军长,因在河北马兰峪盗掘清东陵而闻名。1930年参加中原大战反蒋,失败后为张学良收编。抗战爆发后,历任冀察游击总司令、新五军军长,1943年在河南对日作战时被俘,旋投汪伪任“豫北剿共军总司令”。抗日战争结束后又追随蒋介石反共反人民,打内战。1947年被人民解放军俘虏,后病死。——摘自互联网。民国将军孙殿英在历史上的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所以笔者在此不谈历史的是非曲直。
无论怎么说,孙殿英都应该算个名人,名人就有成名的原因,孙殿英的成名,与他的东陵盗宝不无关系,但在此之前,他已经是国民革命军第六集团军第十二军军长。一个以混混为起点的人,能在1922年到1947年这25年间平步行伍,其军阀寿命超过大多数他跟过的人,当然与其个人的处世能力与原则是紧密相关的。
那么,是什么原因助推了孙殿英的成名,或者说是成功呢?
第一,玩牌有绝技。
孙殿英大字不识一个,但赌技非凡,凡是赌的招数,他都会,于麻将最有心得。掷骰子可以随心所欲,想要几点是几点,从不失手;麻将往桌上一摆,都用不着用手摸,马上知道各家都有什么牌。《东陵大盗》剧中,孙殿英能够起家当庙道会的老大,就是凭此一手赢得了那关键的一千银元。后来当了军长,驻军遵化时,军队缺饷,他又把县长、富商们喊来,赢了他们不少银子,以充军饷。技多不养身,孙殿英别无他技,这一手,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第二,虽无学问,却极具智谋。
《东》剧中,孙殿英弃张投蒋,到蒋介石官邸时,当着宋庆龄和陈诚的面错称蒋介石为“达令”,受到陈诚责备,后来在客厅吃香蕉时,他掰了一个香蕉径直往口里塞,看得宋美龄和陈诚目瞪口呆,他却边吃边说,你们这里的黄瓜怎么这么难吃啊。逗得蒋夫人大笑。退下的时候,随从梁朗先说,您不是吃过香蕉吗,怎么今天连皮也不剥就吃起来了?孙殿英说,我知道是香蕉,我是想要土就土到底。其直接结果是,这两出给宋美龄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宋美龄还说,孙殿英这人看起来蛮实诚的。有了这一好印象,这一回去,孙殿英就成了第六集团军第十二军军长。不是大智若愚之人,难以做到这点。
第三,讲情义,有胸襟。
对恩人,他懂得回报,金毓泽几次救了他,又几次帮助他壮大。他十分敬重这位大哥,对他言听计从,后来因为盗陵事和金毓泽反目,金毓泽入狱,他带酒菜到监狱探视,并说只要金不闹事,他可以要求放人,还给金一批财物,金不从,后实施枪决,孙殿英痛苦不已。抛却政治、历史见解,孙的做法是仁至义尽的。对兄弟,讲手足之情,谭温江、韩德强、梁朗先等都是为他两肋插刀的人,他依赖他们,给他们禄位、给他们整箱整箱的珠宝,后来这些生死兄弟相继殒命,孙殿英嚎啕大哭,痛彻心扉。对妻妾,爱护有加,有新欢不忘旧爱,妻妾一起十分和谐,后来二夫人小酸梅因受辱变疯,他也没有厌弃,反而无比自责,足见他情深义重。甚至对异己,只要不做得太出格,他都是可以给人一 线生机的。如打算篡夺他庙道会老大权位的金老二,孙也让他在孙家享福,只不让他参与军政。试问如此道义之人,又会有多少人与他为仇呢?
第四,做事果断,有主见,不拖泥带水。
他首投张宗昌,张给他个营长,他主动把自己抬高一级,自封团长,按团的规模扩展队伍;盗陵时,先盗了慈禧的定陵,后来他说,盗一个是盗,盗两个也是盗,于是立即又盗了乾隆的裕陵。敢作敢为,绝不含糊。这样做的结果,是使他的个人利益膨胀到了极限。
第五,投其所好,善于应酬,出手大方。
东陵盗宝之后,为了全身远祸,孙殿英先后打通了各路关节,包括宋子文、孔祥熙、于右任、宋美龄等当朝权贵。对寻上门来的宋子文,他一件一件的送翡翠西瓜、翡翠蝈蝈白菜等“特产”,为的是求宋指条生路;给于右任送礼时,于大骂他“国之窃贼!国之窃贼!”等他骂够了,孙投其所好,把话题引到书画上,并不失时宜的掏出古书画送给于右任去“研究”,就这样,又打通了一个难关,而攻克宋美龄这样的最高层人物,孙对宋的秘书施以小惠后最终得偿心愿。如果不是孙殿英机变,不是他出手大方,面对稀世珍宝之日,便是他命殒黄泉之时。
因为孙殿英这些赖以安身立命的处世能力与法则,尽管其政治立场摇摆不定,但无论是北洋时期的河南督军赵倜,还是狗肉将军张宗昌,以及冯玉祥、阎锡山、张学良,甚至蒋介石和日本人,任凭他坏事做尽,都还能让他平平安安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解放战争中,孙殿英被刘邓生擒活捉。刘、邓请孙殿英吃饭时,不忘孙殿英抗日馈赠枪支的事,说:“过去,我们还是有一段交情嘛!”1947年,这位绿林将军在中共华北军区俘虏营里,因沉疴不治而死。也算得上寿终正寝。
从以上方面来看,应该说,作为一个奋斗的个体,孙殿英是成功的。其立身行事之风,不无借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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