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0012 发表于 2018-8-17 19:50:45

2018一个用力过猛的继母

  患上?M食障碍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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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盛和李洁因为女儿的进食障碍前来求助。李洁说:“我们想尽办法,她都无动于衷。她再不好起来,恐怕这个家也被她拆散了!”
  张盛和李洁是一对再婚夫妻,结婚3年。17岁的苗苗是张盛和前妻生的女儿。因为苗苗患上进食障碍,这个重组家庭陷入了危机。
  进食障碍是一种心身疾病,除了生物学因素外,还与情绪压力、过度控制紧密相关。如果苗苗受到很大的情绪压力或者被父母过度控制,就可能把自我控制进食作为独立的象征,进而引发进食障碍。
  我先请夫妻俩回避,给苗苗做了个人咨询:“你第一次控制不住地暴食,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苗苗认真回忆,说:“好像是一年前吧。”
  “那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你感觉压力比较大?”
  苗苗说:“有!我爸去援藏,让继母管我。我妈去世后,我一直和爸爸相依为命,日子本来过得挺好的,结果我爸突然决定再婚!我感觉继母就是一个入侵者!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结果她还拼命管我,我吃什么、穿什么、几点睡觉,她都要指手画脚!连我上厕所时间长一点儿,她都要管!我一点儿隐私都没有,那段时间我快要窒息了!我病了之后,暴食之后会呕吐,她更变本加厉地管我,藏我的食物,占住卫生间不让我用!”
  看来,如果要解决苗苗的进食障碍问题,必须得先处理她和继母之间的关系。当她摆脱控制,获得更多的自主性,就不会再把进食障碍作为对抗的手段。那么,李洁为什么喜欢管苗苗呢?
  用力过猛的爱,是一种控制
  随后,我把夫妻俩请进咨询室,请李洁回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参与苗苗教育的?”
  李洁想了想,说:“刚开始,我只是想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我儿子在国外念书,不用我管,本可以过很轻松的日子……”说着,她停下来看了张盛一眼:“后来,张盛被派去援藏半年,我被迫接管孩子,乱上加乱!”
  在李洁看来,这是一种强加给她的亲密关系。她满怀期待地进入了新的家庭,却倍感失落。她感觉,丈夫对自己大不如婚前,对她不够关心爱护。如今继女又状况频出,令她烦躁不已。
  接下来,我给李洁出了一个开放式的问句,让她填写完整:当我看到丈夫忧心忡忡/不理我时,我会想―。
  李洁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她说:“我会想他在担心苗苗!”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帮丈夫摆平困难,才能重新换取他的爱和支持。而这个困难就是苗苗。所以,苗苗生病之前,她要管好继女的衣食住行,争取继女的好感,对丈夫有个交代;苗苗生病后,她竭尽所能帮继女治病,控制她暴食。
  事实上,她对继女管得多,是因为她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对丈夫的爱,同时体现自己在这个家的重要性。但是她用力过猛,适得其反。
  同时,因为李洁的家庭角色是继母,所以,她的任何努力都被苗苗当成是“控制”,感受不到她的关爱。我必须让李洁意识到,给苗苗更多的自由,才是真正地帮她。
  我问苗苗:“除了和大人斗气,你有没有哪一刻,特别想摆脱进食障碍?”
  说到痛处,苗苗眼含热泪:“怎会没有?有一次,我吐血了,上网查说是胃酸腐蚀了食道。我吓死了,不敢说出来!”
  我点点头,说:“是的,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如果你有足够的自主权,你打算怎么应对你的困难?”
  苗苗很惊讶,反问我:“真的全由我做主?他们不管了?”在得到我肯定的许诺后,苗苗边想边说:“我期望他们看到我吃或者吐的时候,可以礼貌地忽视,不要一边说关心我,一边骂我,那样只会让我感觉更糟……”
  我帮助她澄清自己的感觉:“你只是想让他们不再干涉你!”苗苗使劲地点头,摇落一串眼泪。我看向张盛和李洁,希望得到他们的反馈。
  张盛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她吃了吐、吐了吃的行为很变态。但试了那么久都没用!这次,听她的吧!”
  但是,自主与责任总是齐头并进的,我问苗苗:“如果他们给你自由,你会做出什么好的行为让他们更放心呢?”
  苗苗大喜过望:“我会尽量减少暴食的次数,争取一周一次。”
  这是一个简单的交换,无论这个交换是否成功,但我希望他们能看到,家庭成员间总是以各种回馈来增加彼此的行为,他们互动中的各种行为,是互为因果的。好的行为,会加强其他成员的好的回馈。
  控制的背后是孤独
  第一次咨询后,张盛和李洁进行了简单的分工,张盛说:“女儿情绪化的时候,由我来处理吧!”李洁表面上答应,但看到父女俩吵得不可开交时,还是会加入战斗。这个家庭很独特,任何人有情绪的波动,最后一定会归咎“进食障碍”。他们总是暗示苗苗:如果你不生病,这个家会很好!苗苗只轻松了几天,又跌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向他们提问:“谁最不能接受家庭中的混乱现状?”矛头直指李洁。
  我又问李洁:“要是苗苗的困难一直好不了,你又会怎么办?”
  李洁都快歇斯底里了:“怎么会好不了呢?是病就能治,我真的接受不了您这么消极的论调!”
  “可你丈夫和女儿都告诉你,这件事,你帮不上什么忙!”我挑战李洁作为“拯救者”的角色。随即我对张盛说:“你的妻子是一个能量团,总要做些事情。之前,我们压抑着她的能量,不让她管苗苗。现在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因为她的能量无处发泄。你能让她运用这种能量做些别的事吗?”
  在我的建议下,张盛试着说服妻子:“你不是说要学插花吗?每天出去溜达一下也好啊!”
  李洁控诉:“照你这么说,我们各过各的日子就好,还结什么婚?你每天工作那么忙,回到家吃个饭就进卧室躺着看手机。如果结婚只是这个样子,我真是太失望了!”
  张盛不以为然:“你一天那么多唠叨,怎么可能句句都听!”
  这段表达,属于他们夫妻共有的情感体会,李洁在婚姻中感觉到孤独,不知道如何唤起丈夫,只能用唠叨吸引丈夫的注意力。偏偏张盛只是当妻子唠叨或发生冲突时才出来解决一下,却不会主动地满足妻子的情感需要。
  我再次向张盛强调:“你看,妻子回家后,还有好多劲儿没用光呢!她不想一个人用,你得想想办法!”后半句话我没说,但他们应该都懂。越孤独越控制,李洁感到孤独时,就会盯住苗苗的问题,尽管那没什么用。
  李洁摇摇头:“我叫不动他!”
  我安慰道:“现在,换他来叫你一起做事!”
  张盛必须为他的“不作为”付出一些代价。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些方法,夫妻俩每个人列出了一些自己能够接受的项目,再看看有哪些交集。最后选定了一些可以共同做的事情:骑车、游泳和听相声。
  我让他们两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做一次这样的小练习,找出一些事来做,用来培养夫妻间的感情。最初的吸引和激情过后,再好的情感也需要用心经营。
  “下次,李洁又想帮苗苗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就拉她去游泳!”张盛担心:“那苗苗怎么办?”
  我反问道:“万一,苗苗的问题一辈子都不解决,你打算怎么办?”
  张盛终于明白了:“那就她是她,我是我,反正我也陪不了她一辈子!”
  这对再婚夫妻处于磨合期,一方面要处理彼此的差异,另一方面要增进亲密感。当孩子生病后,他们把亲子关系放在了比夫妻关系更重要的位置上。苗苗意识到她可以通过进食障碍控制家人,获得爸爸的关心,隐性地“获益”,因此更难自立。
  当夫妻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经营好夫妻关系,苗苗就可以摆脱父母的控制,获得更多的自主性,缓解情绪压力,加上无法再从进食障碍中获益,她能找回更多的自控力,进食障碍也才能够得到根本解决,三个人的关系也会更加平衡、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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